在学校时,我所交往的大多是同班同学,几乎不认识其他班级的学生。直到中二那年,光明同学邀请我加入童子军,从此开启了我更广阔的社交圈,生活也变得更充实多彩。
自那时起,每年我都积极参与童军的各类活动,如野餐、露营、营火会。运动会期间,我们负责维持秩序、运送饮料、分派汽水,也曾在街头帮人洗车,为童军筹募经费。
我记得有一次,我们深入山林,砍下一根十多尺长的青竹,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搬回学校,只为建造一个露营用的木架。虽然辛苦,但满心期待与成就感,冲淡了一切疲惫。
那段时期,光明常和几个同学去阿成家聚会,我也渐渐加入他们。其实阿成家就在我家隔壁楼上,我住了那么久,却从未察觉他们何时搬来。因为后门总是紧闭,明明咫尺之遥,却一直不曾谋面。
我渐渐常去他们家,认识了阿成和他的弟妹,也通过他们结识了更多新朋友。自那以后,我的生活圈子变得更加丰富,人际关系也更加宽广。
有一次,我与阿成兄弟跟随他们父亲前往锡矿场。那天我们天未亮就出发,坐车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,也不知身处何方。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坐私家车。
第一次坐私家车,是人人布庄的老板带我们几个小孩到郊区和新村派传单,那时他们要搞大减价促销。以前虽然也坐过车,但那是去山上医院的吉普车,感觉截然不同。
这次矿场之行让我收获颇丰,让我得以近距离观察锡矿的开采流程。我父亲生前也是矿工,但那时我年幼,从未踏足过矿场。
他们工作的矿场设有地面铺设的金山沟,由木板搭成,向下倾斜百余尺,与课本和照片中高架式的金山沟截然不同。矿工使用强力水枪冲刷泥壁,泥土顺势流入沟底,再由砂泵将泥浆吸起,经过旋转铁笼过滤石块,然后经由钢管输送至金山沟上端。当泥水缓缓流下时,锡米和其他重物便沉积在木枋前。
矿场一片无遮无挡,烈日当空,炙热难耐,工人们曝晒在阳光下,汗流浃背。清沟时,砂泵暂停运作,工人们移开木枋,将沉淀物舀入桶中,再送往屋寮清洗、分离。经过铁炉加热处理后,沙、锰和锡被逐一分离,最后锡米被装进帆布袋,运送出场。
在七八十年代的鼎盛时期,霹雳州拥有上百座锡矿,锡矿业是金宝的主要经济命脉,许多华人矿主因此致富,推动了整个市镇的商业繁荣。
然而到了八十年代中期,锡价暴跌,锡矿业迅速衰退,众多矿场关闭。金宝的辉煌岁月戛然而止。废弃的矿区逐渐被改建成养鱼场,昔日的矿地也开发成住宅区,换了模样。
后来,阿成一家搬到金龙花园的公寓楼房,其他伙伴有的转校,有的换班。年终时,我也随家人迁离市区。从此,我们便各奔前程,渐行渐远,偶尔回忆起那些日子,仍觉得温暖而珍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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