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文字记录了自己的成长过程和人生经历,尽管我的人生平凡无奇,没有伟大的事业,也没有恢弘的经历,但其中的一些生活片段,却是我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。在他人眼中,这些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对我而言,它们承载着深远的意义。每当回忆往事时,我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之中,内心深处的感情也随之触动。我希望通过这些文字,与朋友们分享那些年的集体记忆。

2021年4月4日星期日

(4)赚取零用钱



 

少年打工记

刚上中学那一年,为了赚些零用钱,我和同伴整天到处跑,挖蚯蚓、捉蟋蟀、捉“草龙”(珠仔蛇),卖给鱼鸟店。不过,这些活儿辛苦,收获却微薄,干了没几趟,我们就打退堂鼓了。

有一阵子,水蚯蚓特别紧缺。我们听说鱼店收购价不错,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。水蚯蚓是喂养金鱼的红虫,细小柔软,通常栖息在暗沟、水塘边的淤泥里。我们拿着纱网到处捞,踩在污水里,一捞就是一两个钟头。哪怕回来后洗了又洗,双脚仍有一股异味。坚持不了几次,我们也放弃了这门“生意”。

周末不上学,我便换了个门路。清明节前后,我拿着锄头,来到钟森花园附近的义山路口,守在那儿询问扫墓的人:“要不要除草?”清理一个普通面积的坟墓,收费五角钱,在当时算是不错的收入。不过,这门工作季节性很强,一年只有三个周末的机会,加上自己家扫墓那天,总共也不过五天的“黄金期”。

那时的我,觉得在坟场锄草有些不体面,不敢让家里人知道。每次都是前一晚偷偷准备好锄头,天刚亮就从后门悄悄溜出去。除了我,还有十多个印度小伙子也在做这项工作。虽然我是华人,在沟通上略有优势,但如果站在山内等人,生意很容易被他们拦走。我只能走到山脚路口去拉客,来回奔波,耗时耗力。

金宝义山范围广,新坟高,爬上爬下很吃力,一天最多做五六单。第二年,我依旧前往坟场,这次我动了点脑筋,找了五个印度小伙商量:与其大家都挤在路口抢生意,不如分工合作。一个人在山脚“招生意”,其余人在山上等着干活,轮流上下。沟通就用挥手、面巾做信号,我远远就能确认他们的位置,他们也能看到我谈妥的客户。

结果,他们同意了这个方案。我负责接洽扫墓人,多数时间坐在凉亭里乘凉,不仅少受日晒雨淋,还节省体力,算是个“轻松职位”。收入也比之前多了一点,分账更公平,大家都乐意。

我做了三年。最后一次,那天结束工作后,其中一个印度仔收完工钱却没回来分钱。好在只有他一个,如果大家都跑了,我那天可就白干了。无奈,也拿他没辙。

这份“野地里的工作”,不但让我赚了些零用钱,更重要的是,它教会了我团队合作的价值。多年后,在职场中,我多次应用这种“分工协作、各尽其职”的模式,效果显著。一个好的团队,确实可以做到事半功倍。

抬挽副,走街头

当年,在金宝,有一位地方闻人去世。市内各大社团都送上花圈、挽联、挽副,场面隆重。学校还派出铜乐队参与送殡。我和几个同伴也报名参与,抬着挽副沿街游行,赚取一些酬劳。

那次的出殡队伍特别浩大,从务边街出发,绕经戏院街,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居民。当队伍经过我住的街道时,我赶紧低下头,生怕被邻居认出,笑我去赚这种“晦气钱”。

我和同伴一左一右,抬着写着“痛失斯人”的绣布挽副,随着队伍缓缓行走。走完一圈,到务边街大草场,任务就算完成。家属接着乘车前往义山安葬。我们这一趟下来,赚了五角钱,算是轻松的活儿,只是机会不多,得有人过世才有得做。

后来,我还去南番顺殡仪馆打听其他工作,比如在出殡队伍前头高举幡旗的差事,工钱两块钱。不过,那份工作得是成年人才能胜任,我年纪小,又错过了。

我父亲的坟墓安在半山腰,从少年时代起,我就每年上山拜祭,算来已六十多年。如今年事已高,体力大不如前,心中渐起“拾金迁塔”的念头:将父亲的遗骨移至山脚下的玄归塔,与母亲灵位相伴,日后方便我前去祭拜。


锺森花园的原址已经被填平,
建立了安放骨灰的玄归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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