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的语文老师》
马来文课总是安排在第一节,我常常迟到。每次推开教室门时,Cikgu Ghazali 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,有时还要唠叨几句,弄得我尴尬万分。
久而久之,我干脆不进教室,径自走到食堂坐着。那里也聚集着一群“同道中人”,大家表面闲聊,实则在等风头一过。要是校长突然巡堂,众人立刻作鸟兽散,个个身手敏捷,去向不明。
文言文课由余乾风老师教导,他患有哮喘,不宜久站或远走,稍有劳累便面色涨红。为了方便他驾车直达教室,三层楼旁边的侧门常年敞开。
余老师上课有一项固定程序,他把整篇白话文译本交给我,由我工整地写在黑板上,让同学们照着抄写,过后我自己却懒得抄在作业簿上。
一次课上,他在台前朗诵古诗,我突发奇想,每他念完一句,就接一句“督锵”。他居然没有制止,好像默许了我这场“配音演出”。念到最后一句,我还特意提高声调加码:“督锵查锵!督锵查锵!”班上一片哄笑,终于换来他一声大吼。
有一回,他在黑板上写下毛泽东的《满江红》并为我们讲解。其中几句至今仍在我脑中回响:
“多少事,从来急,天地转,光阴迫,一万年太久,只争朝夕。”
那时美国总统尼克逊已访问中国,“毛泽东”这个名字在我国社会已不再敏感。
《那些我学不会的课,和我不想学的未来》
陈振成老师负责教授化学和高级数学,这两门课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书。他们只不过是大学深奥课程的“预科”,若不是将来打算当工程师或医生,又何必承受这种折磨?
我始终觉得:如果人生注定不与专业领域打交道,懂点基础科学和普通数学就已足够。课本上那些元素符号、化学反应和复杂方程式,于我无异于外星文字。与其费尽心思背诵,不如释怀放下,轻装前行。
那时我很清楚:我将来不会上大学,也不可能当工程师。既然如此,又何必浪费时间记住那些我一生都不会用到的微积分与代数名词?
事实上,这么多年下来,我的工作确实从未需要这些知识。人生在世,若遇问题,不耻下问便是。教育未必只靠课本,经验有时更加真实可贵。
有一回上课,陈老师向我们提问,我闲得无聊,故意答出个无厘头的回答。他当场被激怒,指着我说:“你要是不想听课,就别捣乱,滚出去!”
我正中下怀,便大大方方地走出教室,拐个弯,直接溜进隔壁文科班。那边后排总有空位,老师通常也不管是谁坐哪儿。
文科班有历史课,这是我真正感兴趣的科目。梁恩湖老师讲课绘声绘色,即使我没课本,也能搬张椅子凑过去,和同桌共用书本。反正坐在后排的学生,多数也不认真听课,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《课室里的另一种“游戏规则”》
文科班同样也有不少“边缘人”,他们的课室生活远比老师想象中热闹。几次课上,朱观发老师正滔滔不绝讲解课文,前排学生奋笔疾书,后排几个同学却在课桌下赌得火热。
他们玩的是“翻字典”,翻开一页,用该页三个词条的页码最后一位数字当成“点数”,类似扑克牌。有人记录输赢,有人负责下注,虽然我没参与,但在一旁观战,也觉得有趣。
偶尔他们过于兴奋发出声响,老师顶多回头提醒:“不要吵。”他似乎也默认了这种“两面课堂”的存在,讲好课文,尽到本分,其它的事他不多过问。
课余时间,他们有时会继续玩“叮当”。庄家将两枚硬币抛下后快速盖住,其他人下注猜测“公公”、“花花”或“公花”。有些同学下注大手笔,一注就足够我吃一碗面,让我感叹:“同人不同命”。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