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文字记录了自己的成长过程和人生经历,尽管我的人生平凡无奇,没有伟大的事业,也没有恢弘的经历,但其中的一些生活片段,却是我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。在他人眼中,这些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对我而言,它们承载着深远的意义。每当回忆往事时,我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之中,内心深处的感情也随之触动。我希望通过这些文字,与朋友们分享那些年的集体记忆。

2021年8月26日星期四

(46)镜头下的旧时光


我接触摄影,是从一份意外的便利开始的。中学时,班上一位同学的父亲经营摄影器材店。每逢郊游或学校活动,我们总能向他借相机,不用支付任何租金,只需将拍完的胶卷交由他冲洗就好。那是一种难得的信任,也成了我早年拍摄许多珍贵照片的起点。

我清楚记得,中五那一年,姐姐送了我人生第一台属于自己的相机,中国制造的海鸥牌。那时她在新加坡工作,而我已在金马崙开始工作。这台相机,陪伴我走过了年轻时最初的岁月。

后来到了吉隆坡,我添购了一台日本 Yashica 相机,从此只要有机会外出,无论是朋友聚会,还是公司活动,我都习惯随身携带相机。它像是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记录的不只是风景,还有当时的心情与友情。

摄影,从兴趣,慢慢变成一种生活方式。不久之后,好友 Foo 和 Paul 也迷上了摄影。他们选择的是 Nikon,而我也顺势换上同样的品牌。虽然我算是我们之中最早拥有相机的,但在摄影技巧上,我始终不及他们细腻认真。我们经常相约休假时在公园拍摄,有时只是练习构图,有时也拍些人像。

记得1985年,《星报》和《通报》曾联合举办一场摄影比赛,安排数位模特儿在蒂蒂旺沙公园供摄影爱好者拍摄。我和朋友们也赶去“凑热闹”,只是拍照归拍照,始终没有勇气投稿。也许那时候,拍照还只是为了自己喜欢,不是为了赢得掌声。

我和妻子结婚那年,正是朋友们摄影热情最浓的时候。我们没有去相馆拍摄传统婚纱照,而是由 Foo 和 Paul 带着相机,在公园为我们拍下了一系列自然又真实的婚照。时至今日,那些照片仍是我最珍惜的记忆之一。

2003年,我买下第一台数码相机,一台 Olympus 小型机,像素很低,价格却高达两千多马币。那时候我已经意识到,科技在改变拍照的方式,虽然贵,却值得。此后我用的单反相机多是借用大女儿的。不得不承认,在摄影器材的投入上,年轻人确实比我更舍得。

我的家里,现在还存着五十多本相簿。有些因为潮湿发霉,失去了无法替代的记忆。那一刻,我才意识到,记忆也需要备份。

于是我开始将老照片一张张扫描,保存进外接硬盘。以前我习惯把相机记忆卡的照片下载至电脑,筛选后再烧录成光碟。后来光碟被淘汰,我改用硬盘。可惜事与愿违,硬盘也不是万无一失。有一年其中一个硬盘突然损坏,令我痛失部分数码照片。幸好我尚有备份,从此我学会了分散保存,至少存在两个不同的硬盘中。

截至目前,我已上传约四万张照片至 Facebook 的相簿中,按日期归类,方便浏览,也能随时与家人朋友分享。虽然早期上传时需要压缩像素,画质远不如原图,但至少,这些影像已不再只是存放在角落里的记忆。

感谢这个时代的科技,让我们得以保存过去,也能欣赏别人的当下。

拍照是记录,摄影是创作。拍照,只要技术基本过关,一台小相机就能记录下生活的轨迹。而摄影,则更多是一种眼光的表达。选择角度、构图技巧、光影处理,每一项决定,都是创作者心境的体现。这也正是为什么,有些照片远比肉眼所见更动人,因为它融合了情感与意图。

不过,如今的数码影像过于容易被加工,有时也让我困惑。美感固然重要,但过度修饰后的照片,失去了原初的真实,也许便失去了它最动人的部分。

旅途中总有许多令人惊艳的景致,偶尔我也会专注构图、细心等待那一刻光线与云影交汇。但这样的举动往往花费时间,有时还得顾虑同行者的节奏。于是多数时候,我还是选择简单记录,不让拍照打扰旅程的本质。

自从数码相机崛起,胶卷逐渐退出舞台,连 Kodak 也难逃衰落的命运。这家公司曾是行业巨头,占据全球胶卷市场的半壁江山,却未能及时投入数码技术。当他们意识到转型的重要时,已错失先机。领导层固守高利润的胶卷业务,低估了技术变革的冲击,最终被时代抛在了身后。

这件事,对我个人的影响不止于摄影。它让我开始思考,我们公司,一家以印制电脑表格为主的企业,同样也正处在数码化的浪潮中。能否成功转型、能否在变革中找到出路,我不知道。但 Kodak 的故事,就像一面镜子,时时提醒着我们,不进则退,拒变则亡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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