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工人用小车将肥料和竹萝载去菜园,我没有跟随菜车下去冷力的时候,会留守在栈房码头,很多农民聚集在那里休闲,谈论有关种菜的话题,有时他们会开台赌博,我也会参与其中。
赌博,也许已经溶入在我们的基因里,尤其是华人,只要想赌,万物皆可下注。有一个时期,他们赌番摊,玩法是在桌面上画十字,分成1234四个部份,庄家用火柴盒盖住一堆火柴,另外握住剩余的,有时会用一张钞票遮盖着。
等闲家投注以后,掀开火柴盒计算火柴的数目,以四根为一组,剩余的数目决定输赢,比如说二十根就是开4,二十一根是开1,以此类推。
买中一个号码是一赔三,比如投注十元,开出将获赔三十元,庄家会抽水一元,基本上杀三家赔一家。
如果将钱押在线上,就是投注两个号码,开出其中一个号码则是买一赔一。更灵活的是,闲家还可以转注,把他人的赌注转投自己下注的号码,输赢由他自己承担。
谁都可以做庄,玩了几次之后,我也壮了胆子挑起大梁做庄,因为我发现了赢钱的秘诀。
首先,我先算好全部火柴的总数,通常二十多根,开赌的时候,抽出一扎晃一下,再用盒子盖住,然后迅速的在桌底暗中计算剩余的火柴,这样就可以预先知道将要开出的号码。
如果那个号码少人下注,我会很快掀开火柴盒计算,如果很多人下注的话,我会尽量拖延时间,等待他们将筹码转注别的号码,只要以激将法煽动一下,总会有人忍不住气动手,所以每次我都是杀多赔少而赢钱。
每一次都有人赢钱和输钱,赢钱的人为自己眼光独到而洋洋得意,大部分的人输钱,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,没有想到庄家的暗箱操作。
但有一次,情况失控了。那局大多数人竟然都押中了将要开出的号码,我已经拖延了好一会,大家仍无意转注。那一局若开出来,肯定就是要赔很多钱,几十块钱的赌注赔三倍将是百多块钱。对当时的我而言,将是大出血。
此时我有点着急了,幸亏早有准备,在这关键时刻只好使出险招,我用左手掀开盒子,右手拨开桌面火柴的时候,中指和食指下面已经暗夹另一根火柴,悄悄混入原堆。多了一根结果就不同了,这一根火柴是我藏在裤袋里备用的,非到紧急时刻都不会用到。
其实这样的行为就是出千,幸亏没有被人发觉,那一局我虽然赢大钱,但是那短短几秒,却让我心跳加速、冷汗直冒,几乎无法呼吸。万一失手被人抓包,后果不堪设想。
只是一次铤而走险,已经让我心有余悸,经此一局,我再也不敢造次。毕竟这是欺骗行为,自己也觉得心虚,不论输赢,终究亏的是良心。我以后再也没有下场了,甚至还规劝其他人不要沉迷赌博。
做老千,要处事不惊,面不改容,不顾人情,我难以达到这种境界,也不想往这方面发展。
所谓十赌九骗,我只是耍了一点小聪明,在那一段时间赢了四五百块钱,如果继续赢钱的话,必定愈陷愈深,难以自拔,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入歧途,日后沦为职业老千。
虽然那年代有句歌唱道:“做老千好过做皇帝”,可我始终觉得,用欺骗换来的钱,是不义之财。就算赢了,也无法心安理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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