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金马崙高原的那些年,我结识了几位知心好友。万州是老板的小弟,也与我住在同一层楼,我们每天在同一个地区收菜。他性格豪爽,对我十分照顾,感情逐渐深厚。
福兴是一位菜农,从父亲留下的一小块园地开始,靠着勤劳与毅力,开荒扩种,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。他是我最谈得来的朋友,直到今天,我们依然保持联系。
周末若没下山,日子常显无聊,有时甚至感到郁闷。幸好有几位好友相伴,生活并不孤单。最初那几年,我们在高原上四处游走;后来,周末常会结伴去怡保,离开金马崙前,还一起到过槟城、太平和云顶。
偶尔,山下的朋友也会骑着电单车上来探望我。高原气候凉爽宜人,是个绝佳的旅游地。我总盼望他们能抽空上来吹吹风,点燃我对生活的热情。
朋友来了,除了参观几个著名景点,我还会带他们到菜园走走,让他们亲身感受农友的日常生活。我们也曾在柑树下边采边吃,这种体验,可不是普通游客能享受的。
那个年代,放眼望去,菜园满眼青绿,从山上俯瞰,景色宜人,令人心旷神怡。如今却到处都是盖上塑胶布的菜棚,那种天然的美感早已不复存在。
在山上工作了几年后,我的生活圈逐渐扩大,认识了不少朋友,男女皆有。异性朋友多是菜园、蔬果摊和花圃的员工,她们的出现,为我平淡空虚的日子添上了一抹亮色。
那时我姐姐在新加坡工作,送我一台相机。多亏她,我才能把青春岁月中的点滴一一记录。多年以后,每每翻看那些泛黄的照片,往事便如潮水般涌来。
七十年代末,金马崙开始出现大批花圃。许多菜农改种花卉,也有花农扩大种植规模。他们开辟新地,搭木架、盖塑料棚,建起大片花圃。
花卉售价固定,不像蔬菜那样被批发商压价。尽管花的生长期较长,但市场需求大,收入稳定,吸引不少人投入。最常见的种类是菊花,初期多销往本地与新加坡,后来也出口至日本和其他国家。
种花需投入大量资金,必须大规模种植才能有经济效益。搭棚、设置喷水系统、灯照电费、肥料农药与人工,都是主要成本。
花圃需要大量人手,从采摘、包装到运送,都要在极短时间内完成。工人大多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小镇女孩,初中毕业便辍学,无一技之长,于是选择进工厂或到高原工作。
我那时还年轻,晚间出现在女工宿舍大厅时颇受欢迎。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,总能轻易激发欢乐的火花。在那样融洽的氛围里,我时常有种飘飘然的错觉,仿佛自己是一只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。
那时我才二十出头,内心充满轻狂不羁,总觉得青春无限,任我逍遥,从未想过在这个年纪成家立业。
我也明白自己不过是高原上的过客,不愿让情感成为束缚。有了这样的心态,许多遇见终究只是镜花水月,难以开花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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