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文字记录了自己的成长过程和人生经历,尽管我的人生平凡无奇,没有伟大的事业,也没有恢弘的经历,但其中的一些生活片段,却是我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。在他人眼中,这些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对我而言,它们承载着深远的意义。每当回忆往事时,我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之中,内心深处的感情也随之触动。我希望通过这些文字,与朋友们分享那些年的集体记忆。

2021年7月22日星期四

(27) 我的母亲

那年我四十岁,正担任公司营销经理,事业如日中天,满怀抱负。然而,就在我全力冲刺职场之际,母亲却不幸患病离世。

当时她住在金宝,一天,她感觉身体不适,还摸到颈部内侧出现一个无痛无痒的肿块。得知此事,我心中隐隐不安。兄长随即带她到怡保医院检查,化验结果证实她患上了淋巴癌,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,让我忧心不已。

为便于就医与照顾,我将她接到吉隆坡与我同住。当时家中有佣人,可以协助照料;我也能亲自定时送她前往医院治疗。

医生认为她年事已高,不宜接受化疗,只能靠药物和注射控制病情。最初两三个月,她还能行动自如,但随后病情恶化,不得不入院治疗,我每天都前去探望。

一个多月后,她身体日渐衰弱。医生表示治疗无望,建议我们让她出院回家照顾。因家中缺乏医疗设备,我们安排她入住市内一家私人疗养院。

大约两个星期后的一晚,她在疗养院安然离世。那时我们已离开返家,未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,至今仍是我的一大遗憾。

母亲的离去,我早已在心里有所准备。但每当回忆起她年轻时的艰辛,那份悲痛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儿时我常随她到胶园工作。有一次,她收完胶汁赶路时突遇大雨,挑着两桶沉重的胶汁走在湿滑的林间小路,还不时回头确认我是否跟得上。一不小心,她被树根绊倒,胶汁洒满地面。那一瞬间,她眼中流露出的绝望与无助,至今仍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。

那次摔伤留下了后遗症,让她往后跛足行走,成为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痛,也是我童年阴影中最深的一笔。

后来,母亲在别人家中做了十多年家庭女佣。她的雇主待她如亲人,每次学校假期我都去他们家小住几天。直到将近六十岁,她才愿意退休。

之后我们在金宝购置了房子,有了安稳的住所,让她得以安享晚年。我们陆续成家后,她常常四处探亲,偶尔也在亲戚家小住,含饴弄孙,生活惬意安宁。

原以为她身体一向健康,不料却突然被诊断出癌症,令人难以接受。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,但面对至亲的离世,悲伤依旧沉重。

母亲去世多年后,我在五十六岁那年,随堂兄一同前往中国广东,探访祖籍,寻根问祖。我们拜访了当地的乡亲父老,查阅族谱,在村中四处参观时得知,父亲的祖屋尚在,虽已空置,但两年前仍有人居住。

经乡亲引荐,我们见到了两位年过八旬的老人,竟是我从未谋面的同父异母姐姐。她们听闻我们的到访,特地从城里赶来相见。这次意外的相认,令我震惊又感慨,若非此行,我恐怕一生都不会知道她们的存在,仿佛命运精心安排的一场戏剧重逢。

原来,当年父亲从中国南来谋生时,在家乡已有妻儿。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并不罕见。后来原配与长子相继去世,父亲在本地再婚,对象正是我的母亲。其实,母亲年轻时也曾有段婚姻,丈夫早逝。两人结合时,年龄已大,因此我和姐姐们年纪相差甚远。

母亲生前极少谈起自己的往事,只隐约提到她在香港有个哥哥,退休后曾去探望他一段时间。她的过往,如今成了我心中永远的谜。

父亲在我两岁时去世,年幼时,每逢清明扫墓,母亲总会焚烧三个纸箱祭品。长大后我才明白,其中两个分别是给大妈和那位未曾谋面的长兄所烧。

我童年时的家庭照片里,只有母亲、兄长、姐姐和我四人,一直以为家庭结构简单,直到这一刻,才恍然发现,自己其实还有同父异母与同母异父的兄姐。命运的线索,在多年之后,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悄然浮现。

当年我结婚的时候,家里人口简单。
我母亲的前雇主前来参加我们的婚宴。













我小时候唯一的一张照片
香港的表姐妹随团来到吉隆坡旅游,我们和她们会面,那时候母亲已经去世。
这间屋子是我父亲的祖屋,现在已经空置了
这两位老人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
他们的年纪都比我大,竟然是我的外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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